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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8章 文|學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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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了這個院子裏的那個霸王還有誰?

春生依然還有些畏懼他,可是因著他的傷,卻又終究不得不貼身伺候著他的一應起居。

沈毅堂在外瞧了大夫,又配了些新藥,每日早晚由春生偷偷伺候著換藥。

因著他的刻意隱瞞,此番受傷之事,除了沈毅堂跟前貼身伺候的楊大楊二以外,其餘人尚且無人察覺。

不過,瞧著那傷口,將來勢必會留下嚴重的疤痕印記的,瞞得了一時,瞞不住一世。

上回那件事就那樣稀裏糊塗的演變成了這樣的結果。

沈毅堂沒有追究她的過錯,仿佛就那樣煙消雲散了一樣似地。

盡管,這一段時日,兩人看上去皆是相安無事,可是,春生其實知道,事情並沒有因此而結束。

或許,自從踏進這個屋子的那一刻開始,有些事情,終究是無法避免的。

又或者是在更早的時候,在春生身子漸漸長開的時候,在春生派到書房當值的時候,又或者是自打進了這沈家府宅的時候,甚至,是在那沈毅堂彼時初出到莊子裏的時候。

春生有時候覺得,或許這就是她的宿命,自打她呱呱落地的那一刻起,打她一出生便成為了沈家的家生奴才那一刻起,或許,一切就已經註定了。

只是她仍依稀有些不甘,也不能說不甘吧,更多是一種仿徨及迷惘。

許是因著她的年紀還小,她心念、牽掛的無非是家中的那些人和事兒,當初本就是觸不及防的進的府,一丁點的準備都沒有,府裏的這一切,於她本不過就是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。

便是後來慢慢的在府裏安穩、適應下來,也不過是心念著將來有朝一日能夠出府,與家人長伴而已。

別說是對於那沈毅堂的糾纏,便是對於那男女之事她本就是一知半解的,那對於她而言根本就是陌生而未知的領域啊!

他一步步緊逼,霸道橫行,沒有給她一丁點喘息的機會。

她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,這高宅深深,便是連出一趟府,出個院子都尚且不得自由,可謂是叫天天不應、叫地地不靈,哪裏又能夠與他抗衡得了?

可若是不反抗,倘若是落入了他的手中,將來這一輩子長困於這深宅高院,何年何月才能夠解脫啊!

春生被困進了一個死胡同裏,而路卻只有一條,可是早已經有人圍追堵截在了那裏!

她不知還能夠死守多久。

這日用了飯後,沈毅堂拖了靴子躺在軟榻上,背後靠了兩個軟枕頭,手裏還捏了一個把玩著,眼睛勾勾地瞧著前方。

前方春生半跪著,將他左手的袖子微微挽起,挽到了手臂上,只輕輕地將他手掌上戴的那個軍用護腕給取了下來。

見整個手掌內側包裹的白布已染上了一片紅色。

春生一頓,請輕手輕腳的將布條挑開了,輕輕地一揭,便聽到頭頂低聲發出“嘶”地一聲。

一瞧,這才發現,許是因著天氣炎熱,傷口悶在護腕裏悶了一整日,此刻,裏層的那一層包裹的布條已經與傷口的皮肉黏在了一塊,血肉不分。

春生心中不由一緊,只擡眼看了沈毅堂一眼,忍不住輕聲責問著:“怎地比昨日還要嚴重些了,您是不是使力了,都說了這幾日不能碰水不能使力···”

一觸碰到沈毅堂那雙炙熱的眼神,春生立馬止住了聲兒。

沈毅堂只單手勾起了春生的下巴,眼神勾勾地落在了她的小臉上,笑瞇瞇的道著:“竟然還教訓起爺來了,你今日就不怕爺呢?”

春生雙眼閃了閃,微微咬了牙,下巴微微一掙,就從他手裏掙脫開了。

只覆又低下了頭,重新整理起他的傷口。

沈毅堂見狀,勾了勾唇,眼底一片笑意。

春生盯著傷口思索了片刻,半晌,只起身跑到回了自個屋子裏,尋了一把剪子,又重新拿了一捆布條過來。

沈毅堂的雙眼一直直勾勾地盯著她,春生起身做什麽,他的眼睛便隨著緊緊的跟了過去,眼皮子都不帶眨的。

便是春生回了自個屋,那雙眼亦是恨不得直接掃過了礙眼的屏風,直接黏在她的身上似的。

春生自是察覺得到,只覺得這幾日無論走到哪兒,那雙眼老這樣直勾勾,□□裸的眼睛盯著她,如影隨形。

她就像整日生活在虎口下一樣。

只不知道在哪一刻忽地就成了虎口之食。

春生拿了剪子與布條,只佯裝沒有瞧見他那露骨的眼神,她盡力忽視著。

覆又半蹲在了他的腳邊,小心翼翼的捧著他的手,用剪子將傷口周圍的布條剪斷了,然後放輕了聲音,小聲的對著頭頂上方的人道:“許是會有些疼,您忍著些···”

說完便伸手輕手輕腳的將與傷口皮肉相交的布條,一點點,緩緩地撕了下來。

沈毅堂微微抿著嘴,皺著眉,卻是一聲未吭。

其實,對於他而言,這些微不足道的疼痛就跟撓癢癢似地,大男人哪裏就那樣怕疼了,若是換做自個,早將那布條拿著一扯,不過是那麽一眨眼的事兒,便是痛也不過那麽三兩下的事兒。

哪裏還需要動什麽剪子啊!

其實越是像她這樣磨蹭,本就沒有多大的事兒,反而覺得有些煎熬。

不過看著小丫頭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,圍著他團團轉,時而問聲細語的與他說話,時而瞪直了一雙眼,沈毅堂便覺得心裏頭熱乎。

沈毅堂默默地看著她小心翼翼的伺候著他,看著她精心的為他換藥,包紮傷口,便覺得這一回受傷還是挺直的。

一時春生替沈毅堂包紮好了,在他的手掌上打了個結。

一擡頭,便發現他的臉就在咫尺之間。

春生一楞。

發現他的臉越靠越近。

許是在燭光底下,他的神色顯得要比往日柔和許多,臉上掛著笑,一雙眼直直看著她,他的眼宛若如玉,又似星辰,只定定的看著她,溫潤而深情。

他此刻並沒有對她動手動腳,不似以往那樣威嚴霸道。

只溫柔的看著他,柔聲的覆又問著:“丫頭,你還怕爺麽?”

那聲音看似在詢問著,實著像是微微情不自禁的呢喃著。

春生雙目微閃。

這一句是沈毅堂這段時日每日必問的問題。

在她伺候他洗漱時,換藥時,或是更衣安寢時,又或者突如其來之時,總會問上這樣一句。

為何總這樣問她,春生自是知曉的。

只平日裏大多是調笑著、或者板著臉咬牙切齒的問的,沒有像現下這樣神色柔和。

春生略微有些不自在,只微微垂下了眼皮子,睫毛微微顫抖。

不敢與他對視。

沈毅堂見她不回答,也並不惱怒。

反倒是見她這日並未曾像往日那般,唯恐對他避之不及,躲閃不急,她只是微微躲閃,眼神有些飄著,耳尖泛紅了。

沈毅堂瞧了頓時心中一喜,只輕輕地,小心翼翼的探著手去撫了撫她的臉,雙眼一直盯著打探著她的神色,未見她掙紮,他心下狂跳著,又慢慢的湊了過去,往她額間親了一口。

見她長長的睫毛不停地顫動,像把小扇子似的,一下一下的忽閃著,撓得他心下發癢,沈毅堂一時忍不住又大膽的去親她的睫毛,親她的眼。

春生身子有些發顫。

沈毅堂伸手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臉,只額頭抵著她的額頭,輕聲地,含糊不清對她呢喃著,安撫著:“不要怕···不要怕···”

邊道著邊去親她的嘴。

他下意識的想要伸手去抱她,去摟她,可是手將要觸碰到她的肩時,頓了頓,忽然收了回來,沒有亂動。

他的動作非常輕,非常溫柔,只輕輕地舔舐著她的唇,下意識的想要伸出舌頭去伸進她的小嘴裏采摘她的瓊脂芳華,感覺她身子一僵,他一頓,舌頭又慢慢的退了出來。

只一遍一遍的輕輕地舔舐著,描繪著她的雙唇,便是如此淺淺的嘗試,亦是讓人止不住意亂情迷。

夜平靜而祥和。

吻了許久。

就在沈毅堂將要失控之際,這才戀戀不舍的松開了她。

沈毅堂抵著春生的額頭,輕輕地喘息著。

春生整個身子亦是止不住的發軟,只見她雙眼已是有些迷蒙,小臉微微憋得通紅,尤其是那張小嘴,微微輕啟著,兩片薄唇被吸允得一片殷虹,嬌艷欲滴的,比抹了上好的胭脂還要奪目、動人。

沈毅堂瞧了眼底一暗,忍不住想要再次吻上去,可是到底有些顧忌,只伸手忍不住捧著春生的小臉,溫柔的說著:“小丫頭,爺心裏頭好快活,就像這樣,不要怕爺可好,爺定會好好待你的···”

說著,又捧著她的臉往她嘴上輕啄了一口。

夜已經深了。

春生伺候沈毅堂歇息下後,便落了燈,回到了自個的屋子裏。

她見窗子還半敞著,不由走了過去,欲將窗子合上,一時瞧見外頭月色如水,影影綽綽,春生只呆坐在窗子前,呆坐了許久。

半晌,只伸出手指,不由自主的往自己的唇上輕輕地撫了撫。

這一夜,兩間屋子,卻僅僅只隔著一道屏風,床榻上的兩人各自安睡,各懷異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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